似醉非醉朦胧美 微醺可遇不可求
有一种感情叫暧昧,有一种酒态叫微醺。微醺有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美。“旦则焚香燕坐,晡时酌酒三四瓯,微醺即止,常不及醉也。”(《宋史·邵雍传》)
话不多,多则失态;人不拘,拘则无趣;多三分便醉了,少三分就冷了。要说酒态,就是这种恰到好处的微醺最美。
微醺最容易出现在大雪纷飞的日子,以一红泥火炉温一壶老酒,焚香抚琴,浅吟低唱。三杯两盏后,便入了那似仙非仙的境界。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,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估计也很好这一口。
微醺可遇不可求,让人铭记的情境并不多。细想起来,儿时的过年有类似的微醺,还印象深刻。
村头村尾闻酒令 家家扶得醉人归
“大人望插田,小孩望过年。”小时候最向往的事就是过年。煎豆粑,做方粑、印粑,熬糯米糖,做完这些工作就迎来杀年猪。年猪杀完,孩儿们围着土灶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肝汤,那留在嘴唇的香气足够品咂一年的。
大年三十晚上是要到祠堂祭祖的,长长的祭祖仪式后早已饥肠辘辘。小时候虽然物质匮乏,但年夜饭的菜盘却是层层叠叠的,而且不管多穷过年都有酒喝,因为家家户户都会自己酿酒。
吃完年夜饭,已是脸微红,人微醉。那个时候没有电视看,更不知春晚为何物。全家老少围坐在红红的炭火旁,喝茶聊天,就这样一直坐到新年来临,是为守岁。
这种微醺的状态要从大年三十延续到元宵。那年月,亲戚朋友似乎特别多,拜年的客人一拨又一拨,整个正月整个村子的空气都飘着淡淡的酒香。村头村尾闻酒令,家家扶得醉人归。其实,被撑扶着的人并没醉,醉的只是心情,心理明白着呢。
年味渐行渐远 微醺留给至爱家人
《诗经》有云,“为此春酒,以介眉寿”,古人过年喝的酒与现今大不相同,多是用药材浸泡的保健酒,以致于“春”字成了酒的简称。唐代司空图的《诗品·典雅》一文中有“玉壶买春,赏雨茆屋”的记述,这里的“春”指的就是酒。
到宋一代,最流行的是一种用屠苏浸泡的保健酒。多少年以后,人们不知屠苏为何物,当读到王安石的《元日》诗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瞳瞳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”时,还以为屠苏是个地名。
儿时再也回不去,年味也渐行渐远。有一些东西必然消亡,有一些风俗必然改变,但有些情怀永远都在,比如在微醺的状态和家人一起守岁,回想过去展望来年,心头有一种叫做希望的暖流在涌动。
别喝太少,也别喝太多,微醺最美。把最美的状态留给你的至爱家人,也许这是最好的过年方式。只要你够有情调,只要你够浪漫,你还会脑补出置身白居易饮酒的画面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
当然可以!